叫我红茶就好
想尝尝白兰地混红茶的味道
【织太】Lag Train-Fin-
14.
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班时分的电车延误了，所以他没能在往常的第一时间赶回家中。
坐在电车上，织田作之助的脑中依旧是太宰治，满满的全是太宰治。这个状态从他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就在持续了，跟随着他出门，坐上早班车，上班，直到现在下班也没能挥去。
织田作之助其实在今早跟老板提出请假了，但因为给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，老板没能允假。
而在下班时分，电车又迟了。甚至还遇上了交通堵塞。
接连撞上倒霉的事，织田作之助的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。
其实这份不安定的感觉，从昨晚他在酒吧里喝醉的时候就开始了。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，但他在那时就已经发现了太宰治的不对劲。
而到了现在，这份不安更是愈演愈烈，逐渐发酵、膨胀。
深深的阴霾笼罩在织田作之助的心头。
一下车，织田作之助飞奔向住宅，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房门。
然而，那个人没有像往日一样站在门后迎接他。甚至连灯都是关着的。
织田作之助安慰自己，也许是太宰治在补觉。因为太宰昨晚并没有睡好。
其实织田作之助也没有睡。所以现在，他那颗长时间没有得到休息的大脑已经快要到极限了。
织田作之助试探性地抬高音量，对着里面喊着。
“我回来了，太宰。”
无人作答。
织田作之助略过换鞋的步骤，迅速打开灯冲进屋里。
没有人。
而且，除了空了一个人，好像房间里的其他什么也变空了。
织田作之助粗略地扫了一眼，发现有关太宰治的痕迹都被人为地、强硬地抹掉了。
抹得太过生硬，以至于空出来的地方是那么地突兀、显眼。
这一下，织田作之助彻底明白，那个他一直不敢想象的画面，不敢靠近的事实，不敢触碰的真相。
那个画面，那个事实，那个真相……
太宰治走了。
而这等于是说，太宰治终究还是没能选择织田作之助。
啊，心脏果然被挖出去一块了。
昨日酒吧里那个织田作之助不敢触碰的雷区，终于变成现实，硬生生地摆在了他的眼前，在他的脑海中炸开。
有人在叫。声音在嘶吼。
是谁的声音呢，很是陌生。
织田作之助用旁观者的视角，无心地听着如此撕心裂肺的，如野兽般的怒吼。
而当嗓子撕扯的疼痛传达到大脑皮层时，织田作之助才反应过来。
这好像是自己发出的声音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
等织田作之助的意识重新回归到身体时，他发现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家门，并且由肌肉记忆走到了车站。
一辆电车恰好停在了他的眼前。
于是，织田作之助像每一个工作日的早晨那样，乘了上去。
他在电车上坐了很久很久。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，也就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。
织田作之助靠在座椅上，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。但由于电车里有灯光，而窗外则是黑夜，所以织田作之助透过玻璃的反光只能看到自己的脸。
就这样看了不知道多久，织田作之助才意识到，自己今早好像忘了剃胡须了。
——这么邋遢的样子，太宰会嫌弃的吧。
真像个大叔呢。
终点站是列车站。
乘务员催促织田作之助下车，于是他那僵坐了许久的身体才有了动作。
下车以后，织田作之助恰好在列车站内听到了广播。
“x月x日傍晚，由于某些突发事因，尽头到达或途径横滨站的列车均已延误。”
“重复一遍……尽头到达或途径横滨站的列车，均已延误。”
横滨。
横滨。
横滨。
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地点名词，回荡在织田作之助的耳边。
到底熟悉在哪呢？
织田作之助试图绞尽脑汁回忆，但许久未休息的大脑已经彻底运转不动了，并且向身体发出了猛烈的抗议。
而撑到极限终于崩溃的身体，令织田作之助不得不半跪下来。
“太宰，告诉我……”
话语喃喃地说出口。
再然后，织田作之助似乎看到了，看到自己的眼前站着太宰治。
那个太宰挂着一如既往的笑，唇瓣张开，对着他说……
说了些什么？
织田作之助又一次没有听清太宰说的话。
于是，他伸出手一捞，但发现只抓到了空气。
——一切都是如梦如幻的泡影，而结局则是主人公从梦中醒来，发现最后真实存在的仅仅是孤身一人的自己。
织田作之助的脑海中唐突冒出了这个自己曾经想象过的小说结局。
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紧紧攥住，不知道想要抓住些什么，也不知道还能抓住些什么。
未能被听清的话语终究遗失在了延误列车上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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